所谓互联网神化破灭的时候,那时候很孤独,我爸妈都不知道我在干嘛,我去招募员工,我得一直跟人家解释为什么要成立当当。
看了这么多年的预测,关于预测我觉得它最准的就是不准。
让我最高兴的是,因为有了当当,那些本来不看书的人也开始看书了。
我对这个时代的爱就是它的速度和那种正面的力量,比较怕我们走得比较快的时候把一群人甩下了。
互联网神化破灭时的孤独
本报记者:从99年创业到现在,你觉得最困难的阶段是什么时候?
俞渝:不能用最来形容,因为做企业困难天天都有,问题天天都有,克服一个问题可能会蹦出十个问题,每天都要去面对新的东西。所以我觉得毅力很重要,坚定 也很重要,你不能烦这个事情,你就得像一个浙江木匠一样,每天在雕琢这个东西,雕琢到晚上十二点,第二天早上醒来后还要继续去雕琢,慢慢地,一个好的作品 才会出来。写一篇好的文章,出一部好的作品,做一个好的公司,都需要有这种坚定。
我觉得比较孤独的时候是在2001、2002年,所谓 互联网神化破灭的时候,那时候很孤独,我爸妈都不知道我在干嘛,我去招募员工,我得一直跟人家解释为什么要成立当当,有理没处说,那时其实业务没有受影 响,一直在增长,我记得那时候《南方周末》有篇文章叫《走下神坛的互联网》,里面还把我给列上了。我很纳闷,我还没走上神坛呢,怎么就宣布我走下神坛了? 我觉得做公司会经常有困难,能不能做成,能不能做好,需要数年如一日地面对和解决这些困难,都有灰心丧气的时候,但之后,还要去解决这些问题。
本报记者:到什么时候感觉自己已经是个成功企业家了?
俞渝:对我来讲,我知道我的工作像个跳高运动员似的,你跳过了两米三还有两米三五,跳过了两米三五还有两米四,最后一个高度肯定是我冲不上去的,但肯定 会有比我更年轻的,比我更有闯劲的人往上冲。我觉得很多做企业的人,起码我是这样,一个很大的动力是缘于我的不满意和不满足,对自己的不满足,对产品的不 满意,这种看到不满意,想把这种不满意变成满意,是一种很大的动力。
本报记者:在生活中,是不是也是这样一个永不满足的完美主义者?
俞渝:曾经是过。20多岁的时候看到什么就挑剔什么,越到五星级饭店越能挑出刺来,后来就不是了,生活上会越来越随意,越来越容易满足,可能是随着年龄的增长,越来越成熟了,或者所有的精力都耗在工作上了,已经没有精力去挑剔了。对生活妥协的地方更多了一些。
做女性管理者是件占便宜的事
本报记者:近年来获了不少奖,包括女性方面的、职业方面的,作为一个女性的管理者,如果让你说一下总的获奖感受,那会是什么?
俞渝:从获奖本身来说,做女性管理者是件特占便宜的事,我可以和一个男性管理者做同样的业绩,但我得到的社会承认和褒奖会比一个男性多,这纯粹是因为沾 了性别的光,因为女性做到高层和管理者的数量少。就像选人大或政协委员似的,得有来自各界的代表,这一点我没法否认。如果一个男性坐在我这个位置上,他可 能没有我这么多的褒奖,这个对于我和当当来说是一个特别好的事情。因为做一个公司,都希望大家知道它,知道当当,知道当当的书、书评、影碟,这样我们得到 了很多很好的宣传,这是一个原因。还有一个原因,当当从99年底到现在,这么多年也积累了很多用户,随便到一个圈子里去,总能够碰到当当的用户,当这个顾 客群越滚越大的时候,它形成的影像力是很大的。
本报记者:当初创业时有没有想过公司会在哪年实现盈利?当当网的盈利预期是什么?
俞渝:刚开始做的时候也不知道这事有多难,属于无知者无畏,出书的不知道书发到哪里,买书的愁找不到好书,所以我就想做一个店,对买书的和卖书的都很有 用,这是最开始一个很简单的也很朴素的想法。做公司肯定都想盈利,07年最后这个季度做到盈利了,我现在更追求的是规模。我知道如果当当现缩小某方面的支 出来获得一些事情,实现盈利我是可以立即看到的,我现在想做更大的投入是在于顾客的体验,因为二线、三线的顾客发展很快,现在新疆的顾客还需要从北京把东 西运过去,他得到的速度会慢一些,湖南的顾客也是通过北京来满足,我就想我们广州的物流中心是不是要扩大,这样的话广州可以更好地去服务湖南,湖南的顾客 得到的速度会比从北京得到的速度要快。
做一个全国品牌是一件很难的事情,当当做到了这一点,做到了让顾客信任,敢在网上花钱,敢在当当 网上消费,这是件很难的事情,但当当做到了。这个架子搭得这么好,我就想把这个架子搭得更大一些,更有规模,这样顾客也会有更多的选择,团队也有更大的空 间,而且竞争门槛可以更高。
我们的决定是,先上规模,而后盈利。根据规划,当当网今年的销售目标是15亿码洋。差不多销售码洋达到二三十亿即可实现盈利。2009年大约就可以盈亏平衡,甚至略有盈余了。实现盈利以后,就可以准备纳斯达克上市的工作了。
本报记者:这意味着需要更多的资金投入,在一个关于08年的行业预测里有一个说法,说如果08年当当还不能上市的话,可能会给卓越等随后的网站一些超越的机会。
俞渝:我觉得这个说法没有什么根据。到了年底都要盘点盘点,展望一下未来,作个预测,看了这么多年的预测,关于预测我觉得它最准的就是不准,无论是格林 斯潘也好,预测未来趋势、生活方式也好,它肯定不准。你刚才提到的情况,其实跟当当的差距还是挺大的。它是用四个季度,八个季度、十二个季度来赶上当当, 我没有看到,比当当有钱的公司多得是,贝塔斯曼比当当有钱多了,我不会去看这些预测,只看自己的业绩和顾客。顾客喜欢当当他就会回头。
本报记者:现在顾客对当当的满意度似乎还不错,但是你觉得当当的服务品质离你心中满意的程度还有多大的距离?
俞渝:最大的距离在于很多不可控因素。比如说北京到福州,货物本来30多个小时就应该能到,但这30几个小时可能会变成40多个小时,当地会二次配送再 送出去。对于一个服务标准来讲,我最希望看到的是一个很稳定的服务速度,但由于铁路的因素、公路的因素,当当不可控,而且有时候还不可知。很多时候都是事 后我们才知道,有一批包裹是在京九线的某一段被滞留了,事先我没法去通知顾客,事先不能有什么防范的措施。所以在服务品质上怎么样使那些跟我们配合的相关 企业的服务品质能提高,能及时地让当当知道,让顾客知道,使我们能及时地去计划,如果早知道那些包裹会在那个地方滞留那么长时间,我们可能事先就不走铁 路,我们可能会选择空运。这种东西对于一个服务性企业来说挺难的。这个东西不是我们能控制的,而且它需要有越来越多像当当这样对服务品质有更高要求的企 业。
本报记者:从你的角度观察,中国人的阅读在这些年里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?
俞渝:现在是一个娱乐时代,也是一个知 识爆炸的时代,人们更倾向于阅读轻松的读物,在读物的选择上也有更强的目的性。透过畅销书榜,我发觉大家活得都特仔细,《求医不如求己》、《人体使用手 册》、《不生病的智慧》以及《儿童经络使用手册》便体现了大家对生活质量的追求。